由于社会、经济各方面的迅速发展,文凭、学历及各种各样的证件成为人们工作生活中的必须。但是,有一部分人出于各种原因并没有通过考试等正常渠道去取得,而是用金钱去寻找一种“捷径”。因此,一种以诈骗为主要手段的谋生方式也随之应运而生,而由此引发的一系列社会问题也凸显出来。
【新闻事件】
邮局遭遇千封办证信
张家口邮区中心局位于火车南站附近,在这里的平信分拣车间,每天都要集中将从市区各邮政信箱内寄出的平信分拣。然而,分拣人员在工作时,几乎每天都能能发现十数封“办证”信件。
常青,分拣车间普通职工。在她的办公桌上,整齐地码放着一沓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信件。这些信件的信封上既无收件人地址、姓名,又无寄件人地址、姓名,只有“185”或“216”几个数字。有的信件甚至没有封口,“这些都是想办证的人寄出的材料,包括本人的基本情况和想要办理的证件的复印件。”常青说。
在这堆信件中,有一张个体式工商户的经营执照特别引人注目。这是一张原件,上面有经营者的照片,并分列有经营范围、经营性质、经营地址等。“一般情况下,人们寄的都是复印件。但有些时候,我们竟然看到一些原件,真是不明白他们为何这么轻易相信那些办假证的人。”常青显然对寄信人的“胆大”不能理解。
除了在信中夹寄原件的,还有在信中夹寄现金的。常青打开一个锁着的柜子,从中取出一封夹带现金的白皮信,“这是我发现的夹带现金最多的一封信”常青从信封中取出三百元钱,“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来取走这钱,因为这信封寄信人地址一栏上什么都没写,所以无法归还寄件人。如果一定时间内还没有人来取,只能上缴国库。”常青对此有些无奈。
在收拾这些信的时候,有两张纸从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中掉了出来。复印纸上清楚地印着一个女孩的证件照,还详细地记录着女孩的出生年月和家庭住址。“这是办身份证的,是办证件比较多的一类。还有办毕业证、机动车驾驶证、专业技术职务资格证,甚至结婚证,可谓五花八门,名目繁多啊。”常青说。常青曾根据这个女孩在复印纸上留下的地址将这封信邮寄出去,但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几天,她又收到了自己寄出去的信件,在信封上贴着改退批条,批条上写着:迁移新址不明。
从事平信分拣工作已达9年的常青,谈起这些办证的“无着证件”,对办证人用邮常识的匮乏深有感触:“这些办证的人通常是根据公共场所写的那些电话号码来联系办假证者的,人家告诉他,要把所办证件的资料直接放在信箱里,还说邮局内部有他们的人,可以直接取走。这本身就是一个骗局,首先,邮政局是服务全社会的国家通信企业,决不会参与任何制假售假的违法行为;其次,邮政信箱每天由专人负责开启,不经有关部门的批准,任何非邮政工作人员均无权取走信箱内的信件,因此,制售假证者根本得不到投入信箱内的‘办证’信件,他们只是利用邮政企业的信誉骗取钱财而已。而那些办证的人对此却浑然不知。”
尽管这样,这些每天十几封甚至几十封的办证信件仍旧源源不断被投进邮筒,目前邮区中心局已经有上千封这样的“办证信件”无法处理。
【新闻链接】
除不尽的城市“牛皮癣”
人们寻求“办证”的主要途径,就是贴或喷涂在公共场所的“办证”小广告,这在我市随处可见。人们把这些影响市容的小广告称为城市“牛皮癣”。“虽然,我们在尽全力消除城市‘牛皮癣’,可还是除不尽,你清除得越厉害,他就涂得越厉害。”市城建管理综合执法大队长王志强一脸无奈地说。
让人觉得尴尬的是,在大队办公地点的大理石的墙体上,清晰可见“办证电话”未能清洗干净后留下的墨迹。“现在涂鸦办证电话的人用的都是‘喷气’,虽然面积不大,但这种东西很难清除。清洗剂也很贵,十多元钱一瓶。”王志强说。
“每年,光清洗这些墙体涂鸦就得投入十多万元。我们用得是本地产的涂料,雇佣的专门清洗工人每月工资就得五百元。他们一年四季在城里跑,清除各种小广告。”指了指窗外,王志强接着说,“现在是今年第五遍清除小广告和电话号码涂鸦了,现在工人们正在西坝岗刷墙。不过,再等四五天,街上的办证电话号码还会满的。”看来,清洗和刷墙在治理城市“牛皮癣”上并不是有效的方法。
为了对付制售假证的不法分子,执法人员也尝试过其它方法。“以前,我市启动过无限追呼系统,对办证电话进行追呼。也就是只要制售假证人的办证电话一开机,我们的电脑就会按照程序拔打该电话,以达到办证电话被迫停呼的结果。”王志强说,“虽然运行两周后,有两个电话被呼停,但是我们执法大队的系统出现了被追呼现象。也就是说,制售假证的人把我执法大队的电话转移到了市政府办公室的电话上,导致市政府有关部门无法正常工作。基于这种情况,我们被迫停止了无限追呼系统。”
随着短信通迅的快速发展,一些城市开始尝试用短信寻呼的方式来使制售假证的人被迫停机,效果不错,“只要他的手机一开,我们就一分钟不停地给他的手机发短信息。电话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消耗一空,当然这需要政府和通讯部门的通力合作。”王志强介绍了最新的对付制售假证人的方法,“但是由于我们大队现在还在租用地点办公,并且还没有组建起一支满员的队伍,人员缺乏,各方面工作还有待开展,所以这套系统还没有上。”
【新闻纵深】
处罚条例不明确
制售假证的骗子、办证电话涂鸦者和涂鸦验收者,这三者之间有一套严密的“作战”制度。“现在我市出现的办证电话都是本地号码,但他们并不是本地人,你根本也见不到他们。‘人人可干,日薪百元,当日结算’是招聘办证电话涂鸦人员的承诺。这对于有些无所事事的人是很有诱惑力的,在得到‘聘任’后,这些人都会得到一个农行的帐户,制售假证的人会根据他们每天喷的数量将酬劳打进相应的帐户。”王志强如是说。
那些制售假证的“老板”是如何得知涂鸦办证电话人员所涂的数量呢?对此,王志强揭密,“这里面有一个中间环节,那些‘老板’会雇佣一些本市的人来检查涂鸦者所喷电话的数量,再反馈到‘老板’那里。”
“这些受雇的涂鸦者工作时间一般是在凌晨的3点到5点,这段时间街上没人,不易发现。根据季节的不同,酬劳也不同,一般情况下,夏季每条5毛,冬季每条8毛。更有甚者,有些人自己先和制售假证的人联系上,然后再雇佣几个人去涂,他从中赚取差价。”
上当受骗的过程也及其简单,邮局职工常青说:“需要办证的人在打通办假证人的电话后,对方会给你一个账号,让你往这个账号上打一部分钱。通常第一次不会要太多,也就是二、三百元左右。以后,会分别以不同的理由再让你往账号里打钱,等你醒悟过来时,却为时已晚。”
对于制售假证者,城市综合治理大队的成员们曾经以办假证为由,试图将其引出来。“但是,由于办假证者本身就是诈骗,所以他不可能出现,这也就宣告了我们行动的失败。”王志强说。
“我们也在不断抓获一些涂鸦者,但是这些人很多是未成年人且身无分文。在移送公安机关后,由于没有相关具体的处罚条例,最多扣留24小时后予以释放。而我们苦口婆心地教育根本不管事。你前脚把他放出去,他后脚又涂上了。”王志强觉得相关法规不健全是“牛皮癣”制造者无法根除的主要原因。
刘晓峰,我市公安局巡警支队法制科主任。对此,他这样解释:“我们也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处理依据,以前,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以扰乱公共秩序定性,但这明显不合适。城市涂鸦这种情况在其它城市也出现过,但一些省会、直辖市有立法权,可以自行立法。像我市这样的中小城市,只能采取批评教育的方式,但效果不明显。”
“现在我们支队总共就30多人,和国家规定人数差很多。正在组建的支队计划在125人左右,到那时,我们就有足够的人手来实行日班、夜班轮倒制。我相信到那个时候,办假证的电话广告会少一点,制售假证者在缺乏土壤的情况下,也会收敛一些。”对于将来,王志强显出一些信心,但这明显不是根治制售假证的根本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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